保護女主角哥哥的辦法78

卡西斯靜靜地凝視著我，他的眼神似乎在說「現在才問這個問題」，另一方面也似乎在說「怎麽問這個問題」。

「......簡單的只說結果的話。」很快，卡西斯簡短地回答了。「是如你所願的。」

聽到那句話，我笑了。「這樣啊，果然死了。」

燃燒著的阿格里奇城堡，在搖搖欲墜的篝火旁像幻影一樣搖曳著，一點一點地勾起了那天的記憶。也許從辦公室出來後，迪恩前往的地方就是蘭特所在的地方。那麽，究竟是誰殺了蘭特？他的結局如何？這都讓我有些好奇。但同時，我也覺得那些東西一點也不重要，從剛才開始，我內心是澎湃的，但也是矛盾的。

「據說伊西多爾確認了你母親離開住宅的樣子。」卡西斯依然望著我，那句話使我的視線垂了下來。

「是嗎......」

「別的呢？」這次卡西斯問我。「你不好奇嗎？」

我沉默地看著他，隔著火花，我們默默地凝視著彼此，不知道經過短暫還是漫長的時間後，卡西斯的終於開口了。

「全部......都如你所願了。」然後他默默地注視著我，看樣子是在等待我的反應，所以我也按照他的要求回答了。

「是嗎......」除了這句話之外，我無話可說。

噠噠噠噠...篝火裡的柴火濺起了小小的火星。

「你看起來不怎麽高興啊。」

「那你怎麽樣啊？」自己聽起來也相當乏味的聲音從我嘴裡傳出來。「成功報仇後你高興嗎？阿格里奇滅亡了，你心裡舒暢嗎？」

涼颼颼的風都一掠而過，太陽下山後氣溫下降，接觸面頰的空氣比剛才涼多了。雖然感覺體溫也跟著下降了，但是我沒有像感覺到冷的人一樣整理衣領，卡西斯也是一樣。

「這個嘛......」卡西斯閉了一次眼睛，用比剛才慢的語速說道。「感覺只是做了該做的事情，沒有超出預期的開心。」

聽了他的話，覺得我和他是一樣的。

「我也差不多。」

「你和我差不多嗎？」但就在那一瞬間，卡西斯的臉上露出了冰冷的微笑，彷彿和直接吞噬篝火的火焰一樣，濃濃的金黃色眼睛直視著我。

「現在你的表情怎麽樣，你自己好像不知道啊？」卡西斯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並向我挪動腳步，突然間我和他的距離瞬間縮小了。

啪啦啪啦！被他腳踢的碗在地上翻滾，但是卡西斯卻絲毫沒有在意這些。

我以這樣坐著的狀態仰望他，卡西斯顯得更加龐大。不知是不是因為靠近我，背對著篝火，他的身體出現了濃重的陰影，所以他的存在感更加突出。

卡西斯緊緊地靠近我，讓我感到有負擔。他放低了身體，近距離面對著我的臉像冰塊一樣冰冷。凝視我的瞳孔也有著我第一次感受到的寒氣。

「你那天是不是想死？」他冷冷地低聲細語道。而我靜靜地看著眼前的人，一個有影子的暗黃色眼珠好像要把我一口吞下一樣。

「你在說什麽？我為什麽要死？」我藏起心裡的一點小波瀾，平靜地反問他。從正面凝視我的眼睛，好像能將我的內心的想法全部挖掘出來。

「如果我沒有把你帶到這裡，妳會怎麽樣？」

「應該已經離開了吧。」

「離開去哪裡呢？」

「不管去哪里都行，只要不是阿格里奇都可以。」

「你知道那天我找到妳時，妳是什麽樣子嗎？」對面的聲音更低沉了一層。「那時的妳，就一心尋死的人一樣。」

那一瞬間，沉入茫茫深淵的記憶浮上了水面。

「什麽呀......」

「姐姐，你一個人去哪裡了？」

「為什麽那麽看著我？就像這是最後一次一樣......」

「姐姐......難道連我也要拋棄嗎？」

那時看到的悲傷的臉龐，和追趕我的悲傷的眼神，像刺一樣紮進我的心裡，讓我心痛。我擦掉那像幻影一樣栩栩如生的情景，閉上了眼睛。

「雖然我現在不想像你說的那樣做......」過了一會兒，從我嘴裡吐出了之前從未向任何人說過的話。「你應該也知道，我是活不了多久的。」

我的餘生沒剩多少天了，就像三年前卡西斯對我說的那樣。雖然無法準確估計今後還能活多久，但按現在的情況來看也活不到一年。在阿格里奇活著的期間，身體會如此勞累是理所當然的。想到自己為了什麽如此辛苦，如此努力，既感到空虛，又感到氣憤。

我做什麽都和小說裡描寫的一樣，反正都是短命的命。仔細想來，我並沒有特別想經過艱苦的努力，長久活下去的欲望。雖然還沒活超過二十年，以為沒有留下太多的留戀和遺憾，但看來比我想象的還要多，而且很快地消耗了我的生命，我覺得這種程度已經足夠了。

不管在哪里斷氣，我的遺骸不會留在世上任何地方。在我死之前，毒蝴蝶會毫無保留地吃光我最後一滴血。

「所以你就這樣沒有任何野心和迷戀，只等著死去的那天嗎？」卡西斯的眼神發涼。伴著沉默的冰冷的眼神停留在我的臉上，但不知從何時起，卡西斯拉著嘴角露出了淺淺的微笑。

「也是，反正是你想放棄的人生，那我拿去也無所謂吧。」此後的話是什麽含義我當時沒有立刻察覺到。「把你剩下的時間給我吧。」

看著卡西斯的臉，我絲毫感覺不到什麽，只是一臉傻愣的狀態。因此，為了理解他的話，我花費了比想象中更長的時間。

「反正妳不管目的地是哪裡都無所謂的話，就待在我身邊吧，直到你死為止。」那一瞬間，我腦海一片茫然，但是卡西斯沒有給我任何反應的機會，繼續說道。

「雖然你說你現在即使馬上死去也沒有什麽遺憾，但我並非如此。」

「卡西斯......」

「所以，如果你認為你以後的人生，從現在開始的時間，還有你人生的最後一刻都不需要的話

......」耳邊傳來低沈的竊竊私語的同時，一股熱氣撲面而來。很快，卡西斯挽起我的手背吻了一下。

「全部都讓我感激地收下吧。」在手上的烙印般的親吻，和在咫尺之間錯綜覆雜的視線都讓人覺得被燙了一樣熱情。

在群星璀璨的夜晚，就這樣，我生命的剩餘時間被他奪走了。